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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雨傾盆，天地震動，伴隨著一聲哀鳴，此界唯一一隻劫天獸身隕，連魂魄也被雷霆擊中，四分五裂，顧韞見狀，立刻伸手朝著那破碎的魂魄碎片抓去，卻只抓到指甲蓋那麼大一塊，剩下的都飛灰湮滅了。

段珩息身隕後，雷劫消失，天上的烏雲逐漸散去，陽光重回大地，照耀在下方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上，顧韞的身上被血雨淋濕，顯得頗為狼狽，他張開手，手心躺著一枚亮晶晶的魂魄碎片。

成功渡過飛升雷劫，通往神界的通道已經打開，陣陣仙樂飄蕩而出，隱約能看見白鶴在其中飛舞，和下方滿地血水形成鮮明的對比，顧韞怔愣良久，朝著不遠處的藺霆之看去，輕聲說到：「多謝藺道友前來相助，來日我們神界再見。」

藺霆之神色的複雜的看著顧韞，動了動嘴唇，卻只說了一句「保重」。

顧韞的身軀逐漸上浮，朝著神界飄去，就在他即將消失在此方世界之時，一面殘破的小鏡子從廢墟里飛了出來，化作一道遁光追上了顧韞，正是被段珩息帶在身上的時月鏡。

怔愣了一下，顧韞還是伸手握住了時月鏡，霎時無數的記憶湧入他的腦中，有異界的，也有此方世界的，但無一例外都是關於他的，這是……段珩息的記憶。

都說霜花鏡照映現實，時月鏡照映幻象，霜花鏡照映真相，時月鏡照映無常，而世間最無常的，就是命運。

那些他不曾記得的人生，最終將迎接的命運，都被時月鏡一一映射出來，到這時，顧韞才知道段珩息一番看似瘋狂的作為到底是為了什麼，他覺得可笑，他最恨的人，竟然也是最愛他的人。

可段珩息到底還是太嫩了，或者是太心軟，這種程度的威脅怎麼可能動搖自己的道心？

既然他的一切悲劇都是神界那人造成的，他不妨再給他一個驚喜，猩紅的光爬上眼眸，顧韞望著上方一片祥和的仙界景象，緩緩勾起嘴角。

顧韞最終還是入魔了，迎接他的神界通道關閉，改而敞開的是一片燃燒著紅色火焰的世界，那裡是——魔界！

……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上一章全部重寫了。

第72章我坑我自己

千年後，魔界，不歸山。

一道白色的遁光飛快接近，落在山頂之上，片刻後遁光消散，顯露出一名身穿白色長衫，髮絲雪白，容顏清俊的男子。

男子氣質出塵，手中卻提著一把滴血的長劍，隱隱有血色霧氣以及未消弭的殺意縈繞在他周圍，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糅合，似仙似魔。

此人正是由仙墮魔，最終飛升到魔界的顧韞，經過千年的蟄伏，幾次出生入死，不斷的提升修為，就在今日，他終於除掉了一直威脅他的無爭道人，解決一樁心頭大患。

抖落長劍上的鮮血，顧韞身上強大的氣勢收斂，朝著不遠處的黑色宮殿走出。

他一走入殿中，立刻有一名身穿黑色長裙，背上背著一把寬劍的英武女子應了上來，躬身對著顧韞行了一禮，道：「恭迎魔君大人。」

目光落在英武女子面容上，顧韞冷漠的面容稍稍和緩，頷示意，如果段珩息還在這裡，就會認出女子正在追隨過顧韞一段時間的岳小小，後改名岳曉的劍靈根異能者，她的修煉還是顧韞親自指點的，算得上半個師徒。

通過時月鏡恢復記憶後，顧韞就找到了岳小小，經過對方的同意後將其接引到了魔界，並逐步培養成了自己的心腹，如今不歸山上的一眾事務全都是岳小小在負責。

經過千年的磨礪，岳小小如今比在末世的時候又要成熟不少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顧韞的影響太深，她幾乎成了第二張冰塊臉，只有面對顧韞的時候會好些。

除了岳小小，在顧韞飛升後不久，藺霆之也飛升了，只是飛升的是仙界，如今已經成了仙界一方大能。

葉風在顧韞修為提升後就為他重鑄肉身，如今雖然仍舊在下界，修為卻是提升了不少，雖然不一定能飛升，但再活個幾千年沒有問題。

天法宗在葉風回歸後禁制被解除，為了補償他們，不少人都獲得了進入秘境的機會，短時間了又有不少人晉升，多年過去不僅沒有出現頹勢，反而隱隱蓋過了另外兩大宗門。

若非顧韞飛升的是魔界，由他出面扶持天法宗，天法宗修仙界第一的宗門將再無疑問，不過現在這樣也不差，至少有他在還能讓天法宗繁榮很長一段時間。

除此之外，末世認識的那些人都各有各有的機緣造化，包括顧韞那位名義上的母親，也擺脫喪屍身份，重回歸平靜生活，百年後安詳過世。

沒有顧韞參與其中，所有人的命運都被撥亂反正，走回原本的路途，只除了一個人，那個和他牽扯最深的人。

顧韞攤開手掌，掌心漂浮著一枚指甲蓋大小亮晶晶的魂魄碎片，這是當初段珩息替他阻擋飛升雷劫之後留下的，只是因為一次偶然的相遇，段珩息的一生都在為顧韞而活，最終也遵循命運為顧韞而死。

就某種方面來看，段珩息是個實打實的痴情人，或者說死心眼，顧韞說不清自己對他是何種感受，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欠人情，所以復生段珩息便成了他除掉無爭道人外第二個執念。

在為葉風重鑄肉身後，顧韞不是沒想過幫段珩息也重鑄造一具，可惜失敗了，段珩息殘留的魂魄碎片太脆弱，幾乎已經失去了靈性，就算他鑄造出肉身，也只是一具沒有靈性的傀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