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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侯爷……”

  房间里传来嘶哑的呼唤，季允醒了！

  程放鹤让魏清去安顿林执中，自己推门阔步而入，见榻上季允勉强撑起身子，惨白的脸上，一双眸子炯炯望着他。

  “侯爷身上可还好，伤着哪里了？”

季允话音有气无力，却字字咬得清楚。

  程放鹤又是一阵心疼，自己伤得那么重，醒来第一句居然是关心别人！

  作者有话说：

  攻：（焦急）侯爷伤着那里了？

  受：心里。（点头）（确信）

  第2o章

  程放鹤坐到榻边，本想拥人在怀，却见季允浑身是伤，竟无一处能碰，最后只得握住他的手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不报仇？”

程放鹤问。

  上来就问这个，把季允问得一愣。他撑住额头，闭上眼摇头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  程放鹤不依不饶：“你就算不下杀手，也不该舍命救本侯，完全可以把本侯推出去挡那炉子。”

  季允似是努力回忆，眉目拧在一起，“属下记不清了，千钧一的时候，属下只能听信直觉，想不了那么多。”

  望着眼前这个羞怯窘迫的少年，程放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将自己护在身下，独自承受炉火的模样。可那又真实地生过，令他不敢小觑少年身上蕴藏的力量。

  “本侯明白你在想什么，”

程放鹤轻笑，摩挲着人后颈处的伤，指尖描那疤痕，“你心里有本侯，对吗？”

  不知是言语还是手指的缘故，季允浑身微微颤，嘴唇张了张，说不出话。

  “你心里有本侯，怕本侯责怪厌弃，不再把匕揣在怀里。可七年的折辱你没有忘，你仍然记恨本侯，对么？”

  “本侯问你，火光冲天之时，你可曾有一瞬，想过亲手杀了本侯？”

  季允埋下头，久久不语。

  程放鹤就那么等着他，一盏灯烧完了便换一盏，终于等到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：“想过。”

  季允带伤的身体蜷缩成一团，闷闷道：“属下的确……爱恨交织。可属下做不来背信弃义之事，季允向来奉侯爷为主上，危难之时自然只想着救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