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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羊肉的味道（第1页）

秋香进屋后歇息了一会。感觉有点饿了，于是就准备做饭。做饭之前就得先把衣服换了。屋里穿的衣服就在炕边上。就在秋香脱掉采蘑菇的外衣，准备穿上屋里穿的衣服时。葛大叔既没叫一声也没敲门，推门就进来了。秋香本能的双手护住了胸脯，看着葛大叔。紧张了瞬间的神经也就放松了下来。

护胸的双手也自然落下。再看葛大叔一只手里拎着一条羊肉大腿，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愣在那里，知道了葛大叔这是给她送羊肉来了。刚要说我不吃羊肉，只见葛大叔就地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，转身就跑了个没影。秋香转身从窗户往外看葛大叔跑去的背影，自己在屋里笑出了声。

在葛大叔看来，秋香就是上天派来的既是天使也是魔鬼。是两个不同使命的同一个混合体。一个让他痴迷的神魂颠倒。一个又让他走入了一个迷茫的世界。一个让他领略了什么叫做男人的天堂。一个又让他耳晕目眩，四肢无力。一个把他一次次的带入到了男人征服欲的最高境界。一个又把他折磨的身心疲惫，无法入眠。

葛大叔既在向往着，也在胆怯着。但就目前来讲，至少在昨天，从野树林晃晃悠悠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。向往的成分几乎为零。占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实在胆怯着。严格的说是在害怕着。害怕这个魔鬼随时再来那么一次。葛大叔断定，自己的这条老命肯定会被这个魔鬼带走。

秋香看了一下葛大叔放在那里的东西：羊的一条整个后大腿，编织袋里又有个羊前腿，还有灌好了的羊血肠以及无骨的里脊肉。这是一只羊的一半都给送来了。

秋香开始为难起来，自己说是不吃，其实也很愿意吃羊肉的。当年父亲在供销社的时候，时常从乡下拎来些羊肉给她们姐弟俩吃。虽有些膻味，但没有猪肉那么油腻。味道更是比猪肉胜一筹。

但即使喜欢吃，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呀。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，放几天就得坏了。给葛大叔送回去，又觉得有些不妥。很难为情。放到地窖里也不行，也就是几天的事儿。而这些羊肉要是自己吃，估计得吃到秋天去了。

秋香没有其他的办法了。正在那里犯愁时，看到旁边刚采回来的一大筐蘑菇，秋香马上想到了桂花嫂。对，就给桂花嫂送去。她知道桂花嫂在前两天就吵吵没有肉吃了，嘱咐王军姐夫去镇里买点肉回来呢。

秋香为自己的灵感很是自豪了一阵。晚饭也不做了。穿上衣服就把后大腿和编织袋整个的放到自行车后架上。直奔桂花嫂家去。

秋香推着自行车往桂花嫂家走，这次没有走最近的路，既没有从葛大叔家后面走。而是直接先从葛大叔家的门前路过。葛大叔家的外屋门敞开着，只见一团团的蒸汽雾连续不断的在往外拥挤着，就像屋里着了大火冒出的浓烟滚滚。秋香猜想到葛大叔正在全力以赴煮羊肉。猜想完紧接着又是一顿笑。边推车走路，边在偷偷笑着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了天大的喜事一样。

秋香带着满脸的笑容走进了桂花嫂家。

桂花嫂正在屋里准备做饭，看秋香笑容满面的进来，手里还拎着很沉的东西，马上停下来手里的活，往围巾上擦了几下手，问这是什么？秋香笑呵呵的说：是刚杀的羊肉。哪儿来的？问出话的同时，桂花嫂已经猜到了个大概。

当秋香说是葛大叔送的。桂花嫂的脸马上拉拉下来，瞬间变成了暴风雨前天空的浓云，黑压压的。嘴里的话更是可恶：我们不要，给送回去！秋香充满了喜悦的心情，此刻如同被冷水浇了满头一样。

为什么呀？桂花嫂说别问为什么，赶紧给我送回去！此时秋香没有了言语，两行泪珠顺着她粉嫩的双脸在往下滚动着。桂花嫂的心颤抖了一下。这时王军在旁边打了个圆场，拿都拿来了，哪有送回去的道理，给我吧给我吧。说着边从秋香手里接过那些羊肉，接着说正好晚上一点肉都没有，太及时了，谢谢秋香妹！

很是欢天喜地。

桂花嫂看着这死丫崽子的模样，黑着的心立刻软了下来，看秋香还在那里委屈着，赶紧说行了行了，别哭了，这次就这样，以后绝对不能接受老葛头的东西，知道了吗？

说的秋香一头雾水。

桂花嫂这是怎么了？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了？不就是点羊肉吗？至于这么大动肝火？

在秋香的记忆里，桂花嫂从打见面那天起，对秋香是怜爱有加。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呵斥过她。秋香真的不理解桂花嫂今天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。见桂花嫂拿着毛巾过来给自己擦眼泪，秋香一头扶在桂花嫂的肩膀上，无名的大声哭了起来。

王军今天特别的勤快，又是剔骨下锅，又是添柴加火。再有桂花嫂秋香的辅助。一锅喷香的羊肉和血肠摆到了桌面上。

王军拿出自己的散白倒酒，被桂花嫂挡住，跑到里屋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也拿了出来。三人的晚餐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了。

三人因此有了各自的心事。说的话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。但桂花嫂和秋香的酒下的很快，每碰杯一次，酒杯里下去的酒都比王军多那么一手指宽的深度。

桂花嫂口里嚼着喷香的羊肉，眼眶却有点红，一会功夫，眼泪也流了出来，王军以为她喝多了，就劝了几句少喝点。但不劝不要紧，这一劝，桂花嫂举杯就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净。

秋香则以为是因为刚才对自己的冲动有点愧疚感了。

其实桂花嫂心里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。在桂花嫂的认识世界里，这些羊肉是妹妹用身体换来的，是用尊严换来的。她在为秋香委屈，在为秋香不平。同时也在为秋香感动着。她把自己当成亲姐姐。自己能有个这样的妹妹，此生也就无悔无憾了。

王军因为明天一早要先到村委会，等刘燕开车来后一起去接李淑霞到县医院做手术。顺利的话也得三四天。也就不敢多喝了。而桂花嫂和秋香一直喝到那瓶酒见底才算结束。

秋香推着自行车，晃晃悠悠的信步在回家的路上。快到家了，葛大叔家的后窗口正在散着多彩的光环。一会变成红色，一会又变成了紫色，又一会又变成了由上百个颜色组成彩虹般的舞台，频频召唤着秋香上去尽情炫耀她迷人的舞姿，，，，，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