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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–年少情誼雙向

順安侯府被丞相府設計陷害，滿門抄斬，家中獨女季窈被太后保全，沖入奴籍後卻在夜間逃跑，遭歹人所殺。

世人不知該笑還是該嘆，全然不知，站在他們面前的，分分明明就是連容貌都不曾變過的季窈，除了眉間多出的，原本不屬於她的鳳羽印記。

就連季窈都覺得荒謬，那夜得一道長指點，眉心點血，一紙黃符，悄生出的印記讓所有人都認不出她，只知她是相府婢女，阿檀——

她光明正大地入了相府，籌謀殺了薛相為季家報仇。

不想她竟被安排在了薛辭年身邊，那個曾與她在雪中同飲過一碗酒，喚過她乳名的意氣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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順安候府滿門下獄後，薛辭年在雨中跪了一夜。

天色將明時，父親差人來問他為什麼。

為什麼？他在雨中艱難抬眼，隔著重重雨幕，望向窗內那個手握重權的身影。

可能是深冬大雪裡那碗燙到心裡的甜酒，也可能是灑金紅條上獨有的歲祝詞，再或者是星河載舟，山川螢螢中，她目光認真，柔和而堅定地說：「薛辭年，你真的很好。」

他伏身磕地，血染石階，不言緣由，只道：「求父親。」

無人應他。

直到他體力不支倒在雨地里，意識模糊中看見父親停到身側，居高臨下地俯視他，「若能得聖聽之資，何苦求我？」

後來他真如父親所言，身後勢力蓄養完備，仕途將展。

他又一次去了銀湖。

靜夜沉沉，斜風細雨，曾經眾星拱月，被人群簇擁包圍的恣意少年形容寥落，孤身坐於船下，潮濕的雨霧鋪面，而他仰著臉，望著周遭黑漆漆、靜悄悄的一切，輕聲道：「可是季窈，今夜沒有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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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她揚名立萬，為她攀高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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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沈氏女

又是淅瀝一場秋雨，悄無聲息如一翦朦朧薄霧，沾濕幽州城片片屋瓦。

平安巷一座未掛匾的僻靜宅院，近來將將住了人。

潮蒙蒙的天，辰時剛過，暖閣的廊檐底下，綠凝端著食案輕手輕腳從屋內退出，轉頭看向守在外頭的僕役泉章，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
泉章忙上前兩步，瞧見食案上那碗鮮香軟爛，還冒著熱氣的膂肉粥，著急道：「一口都未動？」

「動了兩口。」綠凝一臉愁容，「娘子這病都半月了還不見好，飯也不怎麼吃，如此下去可怎麼行？」

泉章比她還愁，屋裡這位的身份，事關隴右失地這樣的大事，真要病死了，郎君回來定然會親自割了他的腦袋，然後懸掛到東邊城牆上示眾。

他聽著屋裡不時傳來的壓抑咳聲，愈發心急，來回踱步道：「這可如何是好，如何是好……」

綠凝雖也才過來服侍半月，卻是個忠心的，見狀一跺腳，道：「我再去找大夫！」

說罷步子生風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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