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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都說了不要著急，聽我說完。」邱野笑呵呵地，一點也不生氣，而是沖何棠江眨了下眼睛，「我查你的時候，發現了一件有的事。你知道將你從地鐵里救出來的救命恩人是誰嗎？是葉廷之。」

何棠江過了好半會，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。救命恩人，從坍塌的地下通道里將他背上來，好讓何棠江及時就醫的那個無名氏。邱野說那個人是葉廷之？

「不可能！」何棠江第一個念頭就是反駁，「我在北京見過葉教練好多回了，他一次都沒提起這件事。如果真的是他救了我，他沒必要瞞著我。還有，北京和靖南隔那麼遠，他又不是靖南人，沒有理由會出現在靖南。」

「葉廷之為什麼不和你相認，那是他的事，但是葉廷之為什麼要到靖南來，我倒是知道原因。」邱野說，「不妨你也猜一猜，這個原因是什麼。」

如果救自己的人真的是葉廷之，那麼葉廷之出現在靖南的理由會是什麼呢？何棠江認真回想，腦中的記憶像是倒帶一樣一幀一幀閃過，他和韓崢在常青會的爭吵，他收到了何山的照片，送到家門口的信……信！

「送信人是葉廷之？」何棠江瞪大眼睛，「是他把何山的照片和何山死亡的消息送過來的？可那封信……不是從京華大學寄來的嗎？」

「信嘛，寫好了可以讓郵局寄，不過如果自己臨時起意，也不是不可以親自送上門。」邱野反問道，「當時你記得收到的信箋上有貼郵票嗎？」

信早就被顧萍給扔了，何棠江哪裡還記得上面有沒有貼郵票。不過聽邱野這麼說，他倒是想起另一件事，之前他去常青會找韓崢的時候，曾經聽劉礫提起過，葉廷之因為學生舉報而被學校辭退，辭職後在外浪跡了個把月，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，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，葉廷之到靖南來送信了。

說起這件事，何棠江又想起來，韓崢當時因為這個事替葉廷之出過頭，那傢伙雖然當面老是懟葉廷之，其實心裡還是很在乎這位教練。

「你笑什麼？」邱野好奇地看著他，「笑得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。」

何棠江立馬不笑了，準備送客。

「兩件事都說完了，你可以走了。不然我媽一會回來看見，影響不好。」

邱野被他推著走到門口，哭笑不得：「影響不好？你又不是在屋子裡和小姑娘偷情，和一個大老爺們聊天有什麼的？」

「和何山有關的人，我都不想讓她看見。今天是我媽大喜的日子，要開開心心地迎來一個開始，我不要讓她再回想起和何山有關的任何事。」

「好了好了，我走就是。你倒是挺孝順的。」邱野高舉雙手，走到門口，「喂，何棠江，其實我還忘了和你說一件事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見何棠江一臉不耐煩的樣子，邱野笑了笑，故意說：「好事，等你回北京再告訴你。」

何棠江最討厭有人說話說一半，當即就把門關了。

邱野看著差點砸到臉上的門扉，摸了摸鼻子。

「年紀輕輕，脾氣倒不小，肯定是跟韓崢學壞了。」

他搖了搖頭，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下樓，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鞭炮聲，一對胸前貼著紅花的中年男女相互牽著手，眉目帶笑地走了進來。看到邱野，這兩人微微楞了一下，隨即其中的中年男人禮貌地讓開走道，他面相儒雅，舉止溫和，這個舉動也讓人很有好感。

邱野道了一聲謝，經過他們時，假裝不經意地看了眼這對中年人。等到他坐在車裡的時候，才笑著低喃了一句。

「婚快樂，學姐。」

「怎麼了？」艾瀟見妻子在走到口停住了，輕輕問了一句。

「沒什麼。」顧萍收回目光，「只是剛才那個人，好像有些眼熟。」

「一個小區里，鄰居親戚朋友往來，見過幾次也沒什麼奇怪的。」艾瀟說，「走吧，江江還在家裡等我們，一會回門後還要帶他去家，看看他喜不喜歡房間的布置。」

顧萍臉上這才重露出笑容，挽住這個將和自己走過下半生的男人，向樓上走去。

樓外，邱野將車啟動了，他來到這個城市只是為了見一見老學長的兒子，沒想到卻見到了學長的妻子再婚的光景。十九年前，何山與顧萍牽手的畫面仿佛還歷歷在目。

「時光啊~"邱野哼著歌，向下一個目的地趕去。

所有人都在往前走，被留在時光里停駐不前的，只有何山一人。

……

何棠江當天下午就搬家了，家是一幢在市郊的三層獨棟別墅，除了買東西不是很方便，其他都比原來方便。再也不用擔心書架塞不下他的小人書和光碟，也不用和老媽兩個人搶一個衛生間，夜裡也不會被樓下鄰居搓麻將的聲音吵醒。

這裡房間大，環境幽靜，空氣也好，就是一點不好，多了一個小跟屁蟲。自從何棠江搬進來後，同樣在放寒假的艾琳琳就天天纏著他。

「哥哥你幫我看看這道數學題。」

「哥哥，我要吃燒烤，你給我點吧。」

「哥哥，我們拍張合照吧。」

情況很不對，明明艾瀟與顧萍大婚當日，這對繼兄妹還劍拔弩張的，現在艾琳琳卻突然熱情起來了。何棠江總覺得有鬼。

「老實交代。」

他實在耐不住艾琳琳的纏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