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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昨晚,陛下傳旨廷尉司立刻前去宋府查探究竟,世子同行,帶著那名替嫁的婢女與之對質。
「宋府竟然不知?無人安排接應,她一閨閣女子如何完成替嫁?」元昭不信,「倘若無幫手,身邊又少了一名婢女,她能去哪兒?她身邊其他伺候的人呢?」
「她是孤女,誰會在意她?宋府的主母一直在替她相看人家,恨不得早日把她嫁出去。故此,她身邊僅一婢女、一名老嫗伺候,」侯世子接過話來,黯然坐在旁邊的景觀石上,
「眼下,朝廷已經派人搜尋那名老嫗和宋家女子的下落……」
經審問,宋家女子告訴替嫁的婢女,讓她嫁來侯府既是全了主僕之情。同時,身為一名婢女能嫁給侯府公子也不虧,至少在抄家之前能夠享一陣子福氣。
很明顯,這婢女已經是一枚棄子,不可能知道主子的下落。
那宋家女子還異想天開地寬慰婢女,倘若侯府非要追究,反正郎娘已經拜過堂,又洞過房,是名正言順的夫妻。
宋府為了減輕責任,指不定會認了婢女為義女。
有了宋府義女的名分,侯府可能就認命了。正是這番話,讓婢女生出僥倖的心理。只是她們沒有想到,侯府三郎竟偷偷相看過她,不等洞房就已識穿。
查問清楚後,那名婢女已被處死,廷尉司正派人四處張榜貼告示,圖文並茂,捉拿逃婚的宋家女子。
「那宋府呢?就這麼被摘出去了?」元昭的氣不順了。
畫像貼榜有什麼用?當年若非她那句「一丈紅」,那些巡查的將士根本認不出她來。
「宋祭酒治家不嚴,已被降為國子助教,並讓宋府大房即刻把嫡女嫁過來,母親和二娘正在猶豫要不要接受。」侯世子把事情的後續原原本本地告訴她。
「呸,他還在國子學算什麼罰?等事情淡了又能升回來!」這波操作她竟特別熟悉,元昭恨道,「如此家風,誰敢要他們家的女兒?說句難聽的,萬一她訂了親或另有意中人,我們豈不成了橫刀奪愛的惡人?
將來他們私下藕斷絲連,娶過來就是個禍害!若教外人得知,不僅不同情咱們家,指不定還罵咱們棒打鴛鴦,活該有此下場呢!」
有暴君在前,北月氏在世人眼裡就是強權,他們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侯府濫用強權奪人所愛,活該頭頂一片綠草原!
這門親事於己無利,她反對!
可她的反對無用,這樁親事成不成,奉的是父母之命。元昭越想越不得勁,又擔心父親,急步沖向內室:
「我去看阿爹!」
「去吧。」侯世子無力地揮揮手。
父親倒下的那一刻,他開始感到肩上扛著的壓力。
他焉能不知,朝廷有心維護宋祭酒?若有心處罰,降職外放才能安撫侯府。這道理連九歲小兒都明白,朝廷怎會不懂?只不過他們更在意看重宋家罷了。
同時,他也相信宋女子逃婚,宋府,至少宋祭酒是真的不知情,因為提出嫁大房嫡女作為彌補的正是他。
宋祭酒,似乎在極力促成宋家與北月氏的聯姻。
侯世子微微眯了一下眼,宋祭酒的父親碰柱而死,暴君還想將他們全家貶黜流放。當年是父親得知消息匆匆趕回朝堂阻攔,在朝會上直接駁了暴君的臉。
從此,宋家人對朝堂之事不聞不問,得過且過。而在暴君讓位的那一刻,是宋家帶頭跪下高喊鳳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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