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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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月如還沒到，嚴老出去了，畢竟是小輩的事情，他不便露面。趁著莊月如還沒來，嚴俊一說：「老6，一會兒人來了，你怎麼著也稍微克制一點。」他隱晦地看了眼6關清，「畢竟是女人，把人家弄哭了多不好。」

6戰峰哭笑不得：「知道了知道了，你昨天就跟我念叨了，我還能罵她打她？我也是為了關清才跟她見面，還是要看關清自己。」

6關清抿著嘴不說話，這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，嚴俊一拿起電話：「嗯，讓她進來吧。」放下電話，他說：「人來了。」

6關清捏了捏手指，6戰峰沒任何反應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，心裡則想著如果快的話，中午應該能跟小月亮一起吃飯。

9點，莊月如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在嚴老家。嚴俊一家的阿姨出去接的她。走進來的莊月如在看到6戰峰和6關清時停下了腳步，眼裡有激動、有愧疚、有希望、也有明顯的驚訝——驚訝於6戰峰的年輕。

莊月如裡面是一條黑色繡花羊絨裙，脖間配了一條素雅的絲綢方巾，外面是一件長度相當的紅色毛呢大衣，腳上一雙黑色長靴。一頭長髮呈大波浪自然下垂，臉上畫著適宜的淡妝，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拿包。

莊月如是精心打扮過的。她本來長得就漂亮，又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出身，身材保養得很好。她本身又比6戰峰小很多歲，還不到4o的她看起來也就3o出頭。如果是以前的6戰峰，跟她站在一起絕對有老夫少妻的嫌疑。但現在，如果6戰峰脫下軍裝，那看起來比莊月如還要年輕一兩歲。不過6戰峰畢竟上位許久，一身上將級別的軍裝令他的氣勢更加厚重，倒顯得比莊月如大了。只不過她精心的打扮卻絲毫沒有在6戰峰的心裡引起半點的漣漪。

莊月如站著不動，眼圈漸漸泛紅。6戰峰不吭聲，6關清也只是淡淡地看著，眼神比面對陌生人還要冷漠。嚴俊一站起來：「月如，多年不見，來，快坐。」

6戰峰只是微微點頭示意，算是打招呼，6關清卻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。莊月如勉強擠出一抹笑容，走過去：「嚴司令，很久不見了。」

「快坐。」

莊月如還是6戰峰妻子的時候，喊嚴俊一都是嚴哥。嚴俊一現在是帝都警備部司令，她喊一聲嚴司令也正確，但兩者間的差別可就大了。嚴俊一沒糾正莊月如對他的稱呼，在莊月如坐下，家裡的阿姨送上茶水後，他說：「月如，你和老6也是十幾年沒見了。老6剛回來，也正好有時間，你們兩個人有什麼話就好好說說，還有你和關清之間也好好聊聊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」

「謝謝嚴司令。」

6戰峰還是一點頭，嚴俊一拍拍6戰峰的肩膀，起身走了。嚴家的阿姨也退了出去，整個嚴家只有客人身份的三人。關門聲一響，6戰峰就很直接地說：「嚴叔說你要見我和關清一面，現在人見到了，有什麼話就說吧。」沒有詢問對方這十幾年生活的意思。

6戰峰的話一落，莊月如的眼淚就出來了，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那父子二人，哽咽地說：「對，對不起，我，對不起，你們……」說完這句，她泣不成聲。

6戰峰面無表情地說：「你對不起的只有關清。」

莊月如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。父子兩人誰也沒說遞張紙巾過去。6戰峰對莊月如是很不耐煩。6關清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全無感情。他的記憶中甚至根本沒有母親這個角色的存在。說起來他對孫碧霞還有點印象。十幾年角色的缺失，母親又是在那種情況下離開了他和父親，面對形如陌生人的親生母親，6關清生不出半點的見到母親的激動與喜悅，只有連他自己都驚訝的冷漠。

莊月如只是哭，父子倆誰都不說話。許久之後，莊月如的哭聲漸漸小了，她抬起頭，眼睛帶著哭泣擦拭後的紅腫。

「戰峰、關清，我，對不起你們。」用力按了下眼角，控制眼淚，她說：「我那時候，太自私了，只想到我自己，全然不顧你們兩人……」

一人打斷她：「你後悔了？」

莊月如看向出聲的6關清，眼角又滲出了淚，她用力點點頭：「我後悔了，對不起，關清，媽媽……」

6關清又打斷了她：「可是我已經過了需要母親的年齡了。」

莊月如臉上殘留的血色完全褪去，她似乎絕望地看著6關清，眼淚再次一串串往下掉。6關清卻對生母的眼淚視而不見，說：「你走的時候，我對你完全沒有記憶，現在我已經16歲快17了，哪怕是孫阿姨在我心裡都留有印象。我和爸很好，我看你現在的生活應該也有保障，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恢復母子關係的必要。」

莊月如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，她的眼神痛苦極了，呼吸都帶了顫音。她哀求地看向6戰峰，對方微微蹙起的眉峰給了她希望。6戰峰看向兒子：「關清，你想清楚了？」

「我想的很清楚。我以前不需要母親，現在更不需要。我也沒有重培養母子感情的打算。」

「關清……」

6關清冷漠地看著那個女人：「如果你真的後悔了，為什麼現在才回來？我年幼的時候，你狠心丟下我不管不問，我長大了，你反而後悔了，這不是很矛盾嗎？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回來，我不需要你了，你回來了。世界上沒有後悔藥，當你不要我的時候，你也沒有權利再要求我接受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