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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梁季文，你手艺咋变这么好了？这龙井的也特别的香啊！”

湛九江的嘴刁得很，这龙井虾仁的味道一吃就知道不是梁季文的手艺，别说梁季文了，三个梁妈妈都做不出来。

“啊，这……”

“你记得□□点的时候去公安局看一下，黄江被审得怎么样了。”

湛九江也不太在意梁季文的回答，马上就换了另外一个话题。

“好。”

两人就着一盘虾仁，吃了一大锅的浓粥，湛九江吃完起来的时候才感觉肚子有些涨涨的。

吃完饭，等湛九江上班去后，梁季文也不想看什么书了，从空间里掏出游戏机。这些个游戏机还是他准备过年回去给家里小辈带的，最新款的游戏机，功能很强大，能联网也能单机。梁季文买的时候比较大方，直接付钱把能付费下载的游戏全给下载了，店家直接送了一张内存巨大的内存卡。

挑了一个之前比较火热的游戏，梁季文窝在床上，啪啪啪地玩到了九点钟。

起来伸了个懒腰梁季文就往公安局那边走。

黄江昨天已经被梁季文步步紧逼得心慌难耐了，不用多久就把问题全交代了。

黄江被警察压出来的时候，李帆恬正扶着黄二翠，冷眼旁观着，面上无悲无喜，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，黄江心虚地转移了一下视线，张张嘴，然后低下头了。

黄江想着，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？他绞尽脑汁将这几天的事情在脑中滚了好几遍，但他还是不明白。尤其是李帆恬对他的态度，明明他们也是有过相爱的时间啊，他不明白李帆恬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冷漠，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去公安局报案，而且公安局还受理了！他想不通！

“别磨蹭了，快走！”

黄江迟迟不走，两个公安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。黄江麻木地跟了上去，心想，我这辈子算完了！

在满心绝望的状态下，他又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美好了。

他觉得一次见到李帆恬的时候，李帆恬正背着一个背篓，头上戴着一个自己编的小花环，衣裳破旧但干净整洁，对他笑的时候干净、羞涩，好像屋里所以的光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了。

黄江对李帆恬算得上是一见钟情，李帆恬也在黄江的柔情攻势下陷入爱河，两人甜甜蜜蜜地过了一段时间，现在想来，那段心动却不敢接近，相爱却依旧保持距离，不小心碰个手都会脸红心跳一整夜的时光，真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了。

李帆恬的性格很好，她虽然是女孩，但在家里也受宠，不自卑。李爱华对孩子的要求严格，对李帆恬的希望也是能够坚强起来的，李帆恬虽然没能向李爱华预期的那样，但也不似一般的农村女孩没有主见，一味地依附着男人。

黄江对李帆恬天真烂漫，温柔贴心的性格很满意，毕竟相处了这么久，他对李帆恬还是比较了解的。所以在李帆恬找上门的时候，他是连吓带唬地把人扔在门外了。他不担心李帆恬会闹事，因为李帆恬虽然不懦弱，但很会替他人着想，一旦闹起来，她面上也不好看，抹不开面子。

其实黄江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。当初他靠着李爱华的关系到这里读书的时候，他是发誓要好好读书，以后能在市里落下户口，然后把李帆恬接过来，给她一个稳定的家，让她也能吃上商品粮，不用再羡慕城里姑娘。他还在心里默默发誓，一定要对李帆恬好，对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好！

但是他没想到，真的没想到。大城市的诱惑太多了，他家里离这里这么远，家里也没什么钱，他的钱财来源，全是李帆恬给他的。但李帆恬一个农村姑娘能有什么钱？找李爱华要吗？李爱华还要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，哪有太多的钱供给黄江的？

黄江也是没吃过啥苦的人，家里就两个男孩，吃的用的都紧着他们用，到农村头几天是真真地把他眼泪都要挤出来的，但后头有了李帆恬帮他干活，他只用坐着等就好了。

所以在城里饿肚子，一个月吃着二十斤的粮食，没有菜没有肉，差点把他逼疯。而身边的同学们呢？有阔绰的每星期下一次馆子，家境一般的也能偶尔到食堂去吃几次。他向来自诩不凡，越来越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变得偏激起来。

他一直找着想要改变的方法，直到汪清的出现。汪清长得好，比李帆恬差不了多少，性子虽然高傲，但耐不住有钱手头松，尤其是汪清抛下一群追求者来找黄江的时候，黄江的满足感是李帆恬怎么都给不了他的。

一开始，他没想真和汪清在一起，吊着她就让她给他拿钱供吃的就行了，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？尤其汪清还是那么张扬的一个人，没多久，全校都知道他黄江，和汪清处上对象了。

一开始他也确实煎熬过的，但是钱这东西一旦沾上了，就有种让人难以割舍的吸引，就像一只魔鬼，不断地将他往深渊拽。在前期的纠结和苦闷过后，他开始破罐子破摔了，反正大伙都知道他了汪清的事情了，就真的将这个变成现实好了。他催眠着自己不断去忘记李帆恬，忘记他的诺言，忘记我梦中的家。因为，他的未来已经不在需要贫穷和奋斗了。

在李帆恬来信和他说孩子的时候，在李爱华找来的时候，他确实动摇过，也煎熬过，但能有什么办法呢？他已经和汪清结婚了，又能怎么办呢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。所以在李帆恬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，他的内心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波动的。

“公安同志……我要在这里呆多久呢？”

黄江近乎绝望地问出这句话，他几乎快想到几年后，他衣着褴褛面容沧桑地窝在墙角的情景了。

“先要拘留八天。”

一个公安头也不回的说。拘留八天，这是因为黄江不配合调查，多次狡辩而且还有拒捕行为而下的处罚。

黄江黯淡的眼睛中闪起亮光，他没想到，只用八天，八天后，他就能出去了！虽然会收到白眼，会有鄙夷的眼光，会有一系列的争吵，但这比起了牢狱生活都好得太多了，只要不让他待在公安局，什么都好说！

梁季文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，见着黄江露出欣喜的笑容，继续保持冷漠，但是心底却觉得十分可笑。

这人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，是真的不要任何脸皮了。黄江这副样子，完全没有想要反省的意思，恐怕也是在心里纳闷吧——为什么他只是抛弃了他的妻儿，就要被抓起来呢？毕竟在这种人心里，女人、孩子不过就是随时可丢可找的东西罢了。

梁季文对黄江一点都同情不起来，黄江还是太天真，公安局不把他拘留起来，但不代表法院那里会判他无罪，一旦判刑，个月往上加，那重要的吧。再狠一些的，自己去革委会那里举报他，还搞旧社会那风气呢！而且在梁季文和湛九江的计划中，最重要的——还是让黄江在哪里都生活不下去，将他的恶行告诉大家伙，不把他脊梁骨戳穿了就算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