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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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（第1页）

她怂恿刘耀祖砍死我。

一刀又一刀。

我养了他那么多年，求他放过我，他一脸横肉，满眼癫狂：都怪你，妈妈说我没有老婆娶，是你的错，你去死吧……

*

再睁眼，回到舅妈带着九个女儿上门，齐齐跪在我家门口。

“这可是你的亲表弟，你们刘家唯一的血脉，你是医生，肯定有办法把他治好。”

舅妈一开口就是道德绑架。

我站在门口，上辈子的记忆过于冲击，大脑一阵阵发麻，整个人处于极度的恐惧中无法挣脱。

见我一动不动，舅妈将刘耀祖推到我跟前，“你看他多可爱，这可是男孩，多宝贵啊，你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也行。”

刘耀祖那张蠢脸出现在我跟前，我瞬间冷静了下来，满脸冷漠地扫舅妈一眼，直接怼她：“穷就不要生这么多，没人愿意继承你家的猪圈！”

九个女儿齐刷刷地停止了哭泣，抬头看我。

“为了博一个儿子，你把这么多女孩带到人间，又不好好善待她们，你这种人就是缺德！”

我以前是不会拿这些话来怼她的，这些话比捅她心窝还过分。

舅妈恼羞成怒，恶狠狠地瞪我：“我是易孕体质，怀了当然要生下来，难道打掉吗？打掉才叫缺德，我把她们全都生下来，也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孩就扔掉，这还不够吗？”

在她看来，养女儿，给一口饭吃就行，不用付出任何东西，反正大的会照顾小的，她只需要做一件事情，继续生，直到生出儿子。

“生完儿子你就不易孕了？找什么借口，你就是为了生儿子才赌这么多胎的，你只生不养，到头来还有脸说，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孩就扔掉这句话，畜牲都不会扔掉自己的孩子！”

总有一些没脑子的蠢货拿这句话来说事，仿佛没有扔掉就是最大的恩赐。

上辈子，这九个女孩的下场并不好，有几个跟黄毛私奔了，有几个被舅妈以高彩礼卖给了鳏夫，唯一过得好一点的是七女儿，她成绩不错，我好友资助了她上学。

舅妈气得脸都黑了，“轮不到你来说教我，如果我不拼命生出儿子，你舅舅早就断香火了，你们全家都该感激我……”

“感激个屁，当初你不撒谎自己比舅舅小一岁，不偷偷拍下自己跟舅舅的照片，逼舅舅娶你，舅舅根本不会娶你，更不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”

当年舅妈非要偷生二胎，舅舅的单位根本不允许生，她偷跑到山里，生了个女儿，被计划大队找到，舅舅的工作因此丢了。

那以后，舅舅干什么都不顺，下海经商，刚开始是赚的，舅妈见他赚到钱，非要安排自己的弟弟进去帮忙，舅舅不肯，她就撒泼打滚，舅舅无奈同意，结果不到半年，生意被她娘家人给毁了。

舅舅颓废了几年，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去学技术，舅妈见他跟其他女性走得近，到舅舅学校闹事，搞得舅舅只能半途而废。

在那以后，舅舅彻底废了，抽烟赌博，整日游手好闲，偶尔打点零工，整个人邋里邋遢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容光焕发。

那些年，全靠我妈妈贴补他们一家。

舅妈说不过我，屁股往地上一坐，直接撒泼起来，“都是我的错，我该死，我现在就去死，可我死了，我的儿子怎么办？他现在还不会喊妈妈，我的命好苦啊……”

她的大女儿过去扶她，被她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上，“都怪你们，谁让你们从我肚皮里出来的？我要的是男孩，不是你们这些赔钱货！”

她把气撒在大女儿头上，打完耳光还扯头发。

大女儿逆来顺受惯了，根本不反抗。

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舅妈虐待她，她就虐待妹妹，几个妹妹都惨遭她毒手，上辈子她离家出走的时候，还偷走了舅舅藏起来的存款，那些钱是舅舅用来治病的。

这一世，我不会想着拯救她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