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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因事生枝（第2页）

待览尽这残垣断壁和临近被牵连的几家人户，张武侯忍不住对着刚被一众不良人抬出来的烧焦的尸体，捂着鼻息咒骂道：“他娘的！也不知哪个憨货放的火，把自己也烧死在里面！”

说罢，招来了刚检验完尸首的仵作和城中的不良帅问询道：“二位说说吧，这是何情况？”

仵作捋了捋斑白的长须，和一身棕麻布衣武服着装的不良帅互望一眼后，见后者示意其先行作答，便抬手行礼，微微弯腰道：“禀武侯长……经小人初步检验，死者除全身经严重火灼伤痕外，皆难以辨别出明显伤痕……唯有头顶塌陷，似受过重击碰撞所致，但却不知是个怎样的物件……亦或……亦或是不慎跌落摔伤也不无可能……”

张百忍只想了片刻，便出声喝道：“哼！寻常情况下，哪有跌落伤至头顶之人……那此尸身身份可曾清楚？”

（）;（）　　“俺细细查过了……此人身上有俺部中的的不良人铜符，像是手下巡夜坊卫街差……昨晚应在此坊中当值，怎知死在了这里……”

不良帅闻言心中忐忑，支吾地回答到。

“这蠢汉许是烧死了自己，那倒是一了百了，否则按律轻判，也免不了关押流放……可若是另有人为之，定要叫他知晓，就算是我老张手下不良人，在这幽州城中也不是随意可杀的！”

张百忍说着一套，心中却暗念道：“这几日事端接连发生，老子喝个酒、寻个欢喜都清净不得。先有郑家贼人作乱，后生这无头命案，事无蹊跷巧合……莫不是一人所为？”

这武侯长素日避事怕祸，和林少爷属一个德行，但长期游走黑白两道，刀光剑影见多了，危机嗅觉远超常人，不禁迟疑若真是同一人所犯凶案，该如何是好？

“卑职谢过武侯长体恤爱护下属之情。可贼人着实可恶，一把火烧毁了痕迹，该如何入手查寻线索？请上官吩咐！”

不良帅也知这上司的秉性，但这事若真是纵火杀人，无论怎样处置也要拿个主意，便低头请示起来。

“尔等听令！”

张百忍想了又想，还是先下令道：“现场就交由你们，继续细查证据，清理破居，看有否遗漏。若有发现，速派人报来……本官先去城中四处打探一二。”

语毕，转身带手下离开了此处，向着四周坊中寻去。

再说回幽州市中，杂行所在。林欠经过一夜调息，早已恢复精神。未曾收到师父回信，自是不敢自作主张，准备还是先按后来师伯午夜回返来传音所说的，同意刺探王府的计划……可想起二人昨日的“不欢而散”

，这才寻思良久，怎么找个由头开口。一耽误，在小屋中憋了半晌，才悄悄转到隔壁，请见李晟。

轻车熟路地从后院翻身进入，穿过货物杂乱堆积的仓库，来到外间。此时离开市尚有一段时间，段怀昶作东家时，杂行更多只是掩饰身份用，未曾正经做生意。可这厢已然换了主人，李晟怕惹人生疑，故而先做戏做全，正和众伙计张罗收拾，忙前忙后，未有第一时间发现他进来。

林欠空等了一阵，逼不得已只得轻咳了两声，引得众人看向了这方。李晟见他到来，忙放下手中货物，张开双手迎了过来，面露关切地问道：“师弟休息一日，伤势可有复原？”

神色如常，丝毫未表现出任何疏离作态。

林欠本以为他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，乃是做戏功夫，城府不浅；可转念近看细想，对方的诚恳可感，看来这位师兄确实“正人君子”

，自己反倒是落了下乘……随即抱拳笑道：“劳师兄挂怀了，师弟已然好了许多，特来此禀报一二。昨日对上官有所冒犯，万望原谅。”

李晟心怀敞亮，没有挂心，领着林欠走到一旁笑道：“哈哈，昨日是本人考虑不周，师弟所言甚是，此行确实危险，当谋定而后动……”

听到这里，林欠忙插过话道：“小子昨日胡言乱语，该死、该死……经过一夜思考，李大哥所说乃大义，势在必行，弟愿为兄马首是瞻，共赴艰险。”

且不论林欠心中实意，此时这番话倒说得正气昂扬，大义凛然。

李良器听闻此言，心中感动，牵过林欠的手说道：“得师弟相助，如虎添翼，此事又多了几分成事可能……”

正欲拉林欠到里屋商量，却正好听到正门门板外，阵阵敲门声传来。众人正奇怪还未开市，何人能进的来？此时一道颇为熟悉的男子嗓音嚷道：“来人、开门！你张爷来查案啦！”

正是几个时辰前还在燕都坊奔走的张武侯长。众人面面相觑，林欠更是不明所以，唯李晟心疑，莫非这老油子真这般敏锐，也不知今天是哪阵风将他送上了门来？

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待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