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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压入大牢（第1页）

午后黄昏时，抄家搜身才将将结束。

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尽数抬出府内，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，丫鬟婆子们，入了名册贱籍的统统被压入官府等候落，不是贱籍的也通通的被赶出去。

一时间，整个侯府就只剩姜家人和太监侍卫。

领头太监看着搜的差不多了，人也散了，就吩咐着周围的侍卫将姜家人压入大牢，等待落，若是有不从的，只管打了便是，疼了也就从了。

汴京城，天字号大牢内。

姜家祖母坐在席草上唉声叹气，原是京城内最风光最挺拔的老太太，经此变故，背已然松了下来，平日里，最是平整的衣服，也都是褶皱，一丝不苟的髻如今也凌乱不堪。

大牢内，妇人们低头抽泣，一副焉了的模样，但仔细一看，实则暗潮涌动。

相对安静的环境内，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哭声：“天爷啊，这可怎么办啊，都说这姜家是福地洞天，我还真以为嫁过来就会享福呢，谁知道还没享几年福就要流放到极北之地，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。”

姜知渺循着声音看去，只见一身着黛绿色深衣的妇人拍地哭诉着，瞧着很是面熟，但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起她是谁了。

仔细搜索着关于这个妇人的记忆，才想起来，这居然是四伯母赵欣桐。

从前，在姜家的时候，赵氏最是刻薄，不仅嘴毒心也毒，姜知渺就见到过赵氏因为下人打碎了一个茶盏后被她处置了。

当时她还小，偷偷躲在花园隐蔽处里看到了这一幕，做了很久的噩梦。

周围的妇人听见赵氏的话，哭的愈大声，没一会就有衙役过来警告道：“号丧呢，一群娘们就知道哭哭唧唧的，哭的爷几个都不能安心喝酒吃肉，再哭，爷就大刑伺候，别怪爷没警告过你们。”

霎时间，大牢内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。

赵氏看着衙役走远，狠狠啐了一口，骂骂咧咧道：“呸，什么东西，放在往日给我提鞋都不配，现下姜府遭了难了就在老娘跟前耍威风，一个小衙役还敢来踩一脚，等我东山再起，看我不把你皮剥了喂狗。”

她睁大眼睛，眼珠在眼眶里咕噜转，打量着坐在席草上唉声叹气的姜家祖母。

阴阳怪气道：“咱们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可不就是托了侯爷的福吗，居然意图谋取皇位，还被人给现了，可真是好本事啊，亏我还真以为是忠君之人呢，谁知道背地里做过什么事，现在可好，连累一家人都被流放，可真是孩子们的好祖父，我的好父亲啊”

姜家祖母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，一时只觉得气急攻心，晕了过去。

霎那间，大牢内喊祖母和母亲的声音此起彼伏，姜家大房主母周雅韵当机立断，掐着老太太人中，这才悠悠转醒。

她看着赵氏，眉心紧紧皱着，眼底是浓浓的厌恶，低声呵斥道：“四弟妹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？如今事情已成定局，你我也改变不了，何必如此刻薄，既然事已至此，还不如坦然接受，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正理。”

赵氏看见老太太晕了过去，自觉理亏，摸了摸鼻子，底气不足的回道：“就你了不起，就你会做好人，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，我倒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实话不能说的道理。”

姜知渺看着赵氏像个鹌鹑的样子只觉得好笑，平日里恨不得脖子都上天了，现在也会学鹌鹑了。

“娘，少说两句，如今到了这般地步，大家心里都不好受，何必再说这些话惹大家心烦。”